中国制造解决总理提出的“笔尖难题”

当国产的航空母舰获得突飞猛进的发展，当国产高铁面向世界竞争订单，当国产大飞机揭开大幕……具有标志性的国产高端装备不断涌现，令全世界刮目相看。但是，耀眼成绩面前，有识之志也对中国制造提出了更高的期望和更深忧思。2016年1月4日下午，李克强总理在山西太原主持召开了钢铁煤炭行业化解过剩产能、实现脱困发展座谈会。在会上，李克强说，“我们还不具备生产模具钢的能力，包括圆珠笔头上的‘圆珠’，目前仍然需要进口。这都需要调整结构。”自此，人们才突然发现，原来在生活中还隐藏着这样的看似普通实则不易的“笔尖难题”，一支小小的圆珠笔不经意间亮出中国制造与世界一流选手的不小差距，也是中国制造业面临问题的缩影。

总理之问源于2015年中国制笔协会理事长王淑琴给总理写的一封信。据中央电视台报道，王淑琴经过长期的调查，是想“借着总理发问中国制笔行业这个契机，我想我们也应该正视行业的现状，也知道我们自己的不足和问题在哪儿，为今后的转型升级做一个基础。” “笔尖难题”困扰业内已久，2010年7月，全国政协教科文卫体委员会组成调研组，赴浙沪调研。调研组成员之一，时任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副院长的徐晓兰委员回忆：“一支笔最多一块多钱，而且我也不认为这个一支笔有多么大的核心竞争力，后来我在调研的时候真的是让我大吃一惊，就是小小的一支笔，它的那个笔头90%以上全部都是进口的。” 据行业数据显示，“中国已经占领了全球80%的圆珠笔市场，年产380亿支圆珠笔，若完全实现自主生产，总体成本将降低十亿以上！”“笔尖难题”不是小问题。

中国是制笔大国，新世纪以来，中国制笔企业在国际市场上逐步替代韩国和台湾成为低端圆珠笔的主要供应商，并逐步走向中端产品。十几年的发展使中国人牢牢占据了全球市场中低端产品的地位，在国际市场挤走了韩国和台湾企业。但不是制笔强国，我国的制笔企业很多集中在笔杆生产组装产业链的低端，而笔头油墨等关键部件，特别是精密制笔机械等关键设备依赖进口。

隐形冠军：在制笔行业默默钻研

六年前两会上的一份调研报告，让小小的圆珠笔头进入了高尖新的研究序列。2011年下半年起，“制笔行业关键材料及制备技术研发与产业化”立项，成为国家科技支撑重点项目中的关键项目，真彩文具股份有限公司承担了其中的“高精度多工位笔头加工机床”课题。经过近2千多万元的资金投放、四年的攻关，一项多工位圆珠笔头生产机床制造成功并通过国家项目评审。该设备是基于瑞士米克朗LX24的机型研发，但做了大量的改进创新，已经是一台拥有知识产权的全新机型。

米克朗LX24机型是世界知名的圆珠笔加工机床，2010年后的印度正是靠这款“神器”欲重写中国制笔发展的传奇，他们的策略是一开始就全部用瑞士米克朗LX24生产，因此质量稳定，精度也比中国企业高出一个数量级。高起点的装备加上印度低成本的人工和资源，圆珠笔价格每支只有二分钱美分左右，比中国国产的价格低很多，而且完全能达到国际性品牌的质量水平，印度靠此招数大量地蚕食中国的国际市场份额，成为低端圆珠笔的有力竞争者。

低端圆珠笔原本是中国企业走向国际市场竞争的敲门砖，不能拱手让给别国。可行的办法是通过产业升级，淘汰老旧的笔头生产设备，用现代化高效率的笔头生产设备，用同样质量水平、同样性价比的产品和印度竞争，才有可能保住我们圆珠笔的市场不再大量流失。

真彩文具自动生产线

有些企业在研发上总是不舍得投入，专等别的企业投入资源做好了挖人，急功近利。真彩文具九十年代初期开创了中国书写工具的中性笔时代，第一个将中性笔引进中国并且大规模生产。创始人黄小喜在同事看来就是一个文具“极客”，经常扎在科研第一线，黄小喜认为作为制笔行业的先行者有义务以工匠之心为同行开辟一条新路，为中国企业正名。因此真彩文具不惜投入同行难以理解的巨额科研经费，根据中国人的使用习惯，开发了多工位制笔装备，技术水平不低于瑞士同行，使制笔装备成本大大降低，按照目前的核算，这种国产多工位装备的成本约为150万左右，正常售价预计300万，比瑞士进口的450万低150万，并且还能为设备提供一览子售后培训。

真彩文具董事长黄小喜

真彩文具董事长黄小喜在接受中央电视台采访时表示，“由于实现完全自主生产，每支零售价一块多钱的笔，制造成本会降低四五分钱，真彩文具每天生产几百万支笔和笔芯，每天降低成本几十万，一年下来达到六七千万，经济效益非常明显。”真彩文具副总经理陆宪明表示，“真彩文具已经开始使用国产设备和国产原材料加工国产笔头，精度指标完全达到进口笔头的质量。正是在小小笔尖上的突破，给企业带来了巨大的业绩提升。”

硬实力：远非一支笔那么简单

科技储备、制造工艺是一个国家的硬实力，制笔机床的国产化绝非仅仅是生产一支笔那么简单。精密制造总是联系着平常人们想不到的功能，如同钟表行业要为航天、火箭提供时校装备一样，真彩文具的机床转台分度精度达到在半径250mm圆周上，正最大偏差为2.9微米，负最大偏差为-3.4微米，多款高精度动力头，机床控制软件等等，多工位高精密加工机床是集成光机电于一体自动化程度很高的高速高精密制造装备，在多个行业都有应用。

真彩文具的多工位高精密笔头加工机床

比如，一个是手机上的钛螺母，每台手机要用到十几个微型螺母。每个螺母传统上要分在3台机器上经过7-10道加工。用多工位机可以在一台机器上加工完毕，精度高，加工成本节省一半多，而在中国手机的年产量以数亿台计。另一个是自行车的辐条螺母，现有的自动加工机每分钟做20-30个，用真彩文具开发成功的机型稍加改进，每分钟可以做70-80个，且精度大大提高。中国的自行车年产约6000万辆，每辆用100根辐条，大家可以想象用多大的改进潜力。

根据黄小喜的介绍，在电子行业的光纤通信制造、电子接插件，轻工行业的眼镜、手表，甚至导弹卫星的小零件以及精密喷嘴，多工位机都已经有了成功的应用范例，可以为各行各业提供产量最大化的正确解决方案，满足针对单个零部件的多工步加工需求。

一个国家的硬实力正是从真彩文具这种植根民间的圆珠笔制造企业一点一滴积累的科研根底、制造工艺水平而建立起来的，无数个这样的优秀企业才能让中国成为世界科技强国，才能让中国的航天飞船、商用大飞机、核潜艇、高铁成功的起飞、起航。

大国匠心：笔头功夫还在人

只有技术创新还不够，制造业还需要工人的匠心。工匠精神，离不开一个个生产一线的工人。

真彩文具副总经理陆宪明说：“技术、设备这些我们都已经做得不差，而且我们都可以把他一样一样攻关下，这是我们绝对有信心的，但是做好一个产品，人、具、料、法、环、测这么多的方面没有一个是可以或缺的，缺了一样东西，最终还是做不出好的材料。”

陆宪明举他去日本制笔企业参观的例子：“中午休息的时候，我看到在笔头的生产线上，一个女工大概应该45岁左右，她非常认真仔细，从工位里面拿出笔头清洗好，然后推到边上的一个检验台做一个记录，我看到这个记录这么厚的本子，她在上面记了一笔多少数量，这个字很小，我一看这个本子她大半本记掉了，我看这样一本东西要从开始记到现在，没有五年十年是不会有这么厚，说明他们的员工工作的那种专注仔细，包括他们在公司的工作年限，工作的心态啊……所谓工匠精神确实是需要一种时间来积累、经验来积累，还有一种耐心的踏踏实实的心无旁鹜，就专心一意把一件事情做好，这是我们目前最差的地方。”

黄小喜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专门说道，“中国的制造业要走向高端，要走向中国创造，这需要整个产业体系都能够把这种精神体现出来，产业工人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而我们很多的产业工人他本身是来自于农村，为了让他们安心工作，我们为他们提供住所，让他们和孩子生活在一起，他们家庭稳定幸福了，才有精神和定力去钻研，才能对企业有归属感，从而培育出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

发力供给侧：产业链垂直整合

中国制笔企业很多还是在搞传统的OEM模式，一支普通的圆珠笔，出口到美国可以卖1.99美元，但是中国的企业只能拿到1毛钱人民币的利润。

李克强总理提出供给侧改革，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有追求的文具企业开始摒弃简单的贴牌代工或者价格战，以用户价值为导向进行产品的转型升级，满足消费者的更高、更多样的需求。在转型升级中，真彩文具等行业领先企业均已形成了强势的品牌，依靠自主技术创新与自主品牌运营，提高市场占有率。